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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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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距離觸手可及,所以溫季瓷和桑酒身上都沾染上彼此的氣息。

這一刻,溫季瓷的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,他的呼吸,他的心臟都在隨著桑酒微微震顫。

勇氣過後,桑酒無端的緊張羞意盡數湧了上來,她對上溫季瓷那漆黑的眼睛,心跳猛地滯了滯,立即往後退了一步。

剛才一直屏著呼吸,桑酒甚至有些缺氧,氣息微促。

當她和溫季瓷之間的距離拉遠時,她也沒回過神來,別開了眼,下意識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臉。

手上燙人的溫度又讓桑酒縮回了手,一時之間有些無措。

溫季瓷薄唇微勾,盯著桑酒看了好一會,直到她白皙的耳廓都已經染上了胭脂色,他挑了挑眉梢。

“剛才膽子挺大的,現在怎麽不說話了?”

桑酒手指攪在一塊,沒了剛才的勇敢無畏,輕聲嘀咕了一句。“我第一次做這種事,又沒有你經驗豐富。”

二十七年來頭一回談戀愛的溫季瓷,乍然被扣上了這樣一頂帽子,他自己都沒立即回過神來。

靜默了片刻,溫季瓷才覺得發笑。

“等了你這麽多年,現在還怪起哥哥來了。”

桑酒自然知道溫季瓷沒追過人,她嘴角先是控制不住地往上揚了揚,她隨即又想到溫季瓷之前對她做的事。

也不知道溫季瓷到底在腦子裏模擬了多少遍,才這麽熟能生巧。

想到以前溫季瓷看著她時常露出的覆雜神色,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,桑酒臉一熱,瞬間給溫季瓷又扣下了一個帽子。

“流氓。”

剛才做出流氓舉動的人可是桑酒,得到這稱號的人是溫季瓷,連溫季瓷都有些莫名,沒能跟上桑酒的腦回路。

他從手術室出來後,什麽都來不及做,也不知桑酒想到什麽了。

溫季瓷仍舊笑著搖了搖頭,也不否認這個稱號,畢竟他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,之後自己會不會真的坐實這個罪名。

臉上的餘溫散了大半後,桑酒才突然意識到,如果剛才她主動親溫季瓷的時候,宋佑又或者是醫生護士突然折返。

那時她真的連地縫都沒得鉆。

溫季瓷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,但這點痛對他來說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桑酒身上。

桑酒的一舉一動,甚至一個小小的呼吸,都被他仔細地看在眼裏。

驚喜來得太過突然,總會患得患失。

而桑酒卻被溫季瓷直白的視線盯得發慌,局促地有些坐立難安,她鼓足勇氣看向溫季瓷。

“警告你,你別老盯著我看。”

桑酒生怕溫季瓷在溫行知和桑玫的面前,也這麽肆無忌憚地用這樣的眼神看她。

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,她和溫季瓷在一起了嗎。

“還有,先不要和爸媽說,我還沒想到要怎麽說。”桑酒怕溫季瓷不照做,又提點了一句,“在爸媽面前收斂點。”

溫季瓷成了百應百靈的許願屋,他故意壓低聲音,柔聲道。

“桑酒怎麽說,哥哥就怎麽做。”

“只不過桑酒可不能反悔了。”

溫季瓷心口塌了那一小塊的地方被桑酒的一句話,一個吻填滿,一絲空隙也沒留下。

但他也會因為桑酒的一個動作,一個眼神而再次空空落落。

桑酒心臟輕微一縮,溫季瓷的語氣說得平常,卻輕而易舉地讓她的心一陣絞痛。

她垂著眼,聲音細且輕,但無比堅定。

“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變。”

溫季瓷呼吸一緊,隨即笑了笑,是他患得患失了太久。如今剛剛好,他和桑酒的心願一致。

桑酒臉上的紅暈褪去,溫季瓷的視線落在桑酒幹燥沒有血色的唇瓣上,他皺了皺眉,剛想開口。

桑酒站起了身:“我去倒杯水。”

一路從家裏到醫院,她的神經始終處在高度緊張中,現在一松懈下來。

口也渴了,力氣也沒了。

水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桑酒走了過去,剛走出第一步,腳尖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。

因為聽到溫季瓷出車禍的消息,出門出得太急,摔倒摔傷了也沒感覺到,現在放松下來後,什麽感覺都回來了。

桑酒腳步下意識放慢了些,走起路來姿勢不太對勁,一瘸一拐的,像是受了傷。

溫季瓷很快就註意到了這點,聲音發沈。

“腳受傷了?”

這點小事桑酒沒放在心上,她甚至甩了甩腳,想告訴溫季瓷自己沒事,沒想到疼痛加劇,她的身子僵了僵。

“我沒事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桑酒倒吸了一口氣。

一看到桑酒這副模樣,溫季瓷下意識準備過來,桑酒立即制止:“等一下,你剛做完手術,別亂動!”

桑酒怕溫季瓷擔心,執意要過來,趕緊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。

“我沒事,只是出門的時候太著急,摔了一跤。”

桑酒的語氣輕飄飄的,像是在敘述一件小事,但溫季瓷一聽就能猜出,桑酒焦急的原因正是因為他。

溫季瓷按下床頭的呼叫器,醫生和護士很快就到了病房,他們以為是溫季瓷身體出了問題,只見他看向桑酒。

“她的腳受傷了。”

當桑酒露出腳時才發現原來腳上的傷這麽嚴重,因為撞擊到了椅子,無名指上的指甲都裂開了,竟然把襪子都染紅了。

和桑酒剛才對溫季瓷解釋的話截然不同,桑酒都不敢擡頭看他的表情。

“剛才是不是還做運動了?”

桑酒有些心虛。

“沒怎麽跑,因為堵車從醫院外面跑了過來,路不長。”

話說到最後,聲音也越來越輕了下來,連她自己都意識到這話不太對勁。

醫生走了之後,桑酒還坐在沙發上,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看,好像上面有什麽吸引她的東西。

溫季瓷揚眉,桃花眼瞇了瞇。

“坐這麽遠,還怕被哥哥罵?”

桑酒還是沒動彈,但聽到溫季瓷的話,擡起了眼看他。

“不準備和哥哥說話了?”

桑酒這才慢悠悠地挪到了溫季瓷的旁邊,原本她想重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手臂被人拽住,往床上輕輕一拉。

桑酒坐在了溫季瓷的旁邊,他的手搭在桑酒的身後,一副將她圈進懷裏的姿勢。

溫季瓷的手背上有輸液針,桑酒也沒敢亂動,怕碰到些什麽,只能順從地安靜坐著。

“腳拿上來。”

桑酒搖頭表示拒絕:“不要。”

溫季瓷用空出來的那只手,點了點桑酒垂在床沿邊的大腿,意味很明顯,桑酒跟魔怔了似的,乖乖照做。

溫季瓷的視線落在了桑酒白皙的腳上,此刻大片的淤青和猙獰的傷口讓腳失去了平時的白凈漂亮。

桑酒也意識到,想縮回腳:“太難看了。”

還沒移開,溫季瓷握住了桑酒的腳踝,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。

下一秒,緊閉的房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響。

一聽到開門的聲音,桑酒緊張地立即縮回腳,想從溫季瓷的手上掙脫,沒想到受傷的腳趾撞到了床邊,劇痛傳來。

生理性的淚水頓時從眼睛流了出來,淚眼朦朧中,桑酒看到了宋佑從門口走了進來。

“亂動什麽?”

溫季瓷看到桑酒這躲躲藏藏的模樣,氣得想笑,他手圈住桑酒的腳踝,想立即將她拽過來。

在握上去的那一刻,又放軟了力道。

桑酒痛得沒力氣反抗,只能任由溫季瓷握住了她的腳踝,鼻尖眼睛都泛著紅,看上去委屈得不行。

宋佑沒想到他剛回來,就多了一個病患。

桑酒擔心的事情沒發生,宋佑的註意力全被桑酒腳上的傷轉移了,他快步上前,傷口看上去挺嚴重的。

“不會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受的傷吧?”

宋佑沒猜錯,對上溫季瓷的眼神,莫名顯得有些心虛,他彎下身,準備查看一下桑酒的傷口。

他的手還沒碰到桑酒的腳呢,突然伸出了兩只手。

兩聲清脆的響聲,一齊打在了宋佑的手背上。

一掌來自溫季瓷,一掌來自桑酒。

宋佑徹底被打懵了,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。

“誒,你們兄妹倆這什麽意思啊,現在還合夥欺負人了。”

宋佑發現他只是出去了一會,就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。

宋佑無名火瞬間上來了,他對著溫季瓷指控道。

“桑酒也是我妹妹,我碰妹妹的腳能有什麽事,護得這麽緊,把我當成什麽人了。”

一轉頭,宋佑又教育起桑酒來。

“還有你,我好意關心你,你這是把我想成壞人了。”

無聲的沈默。

桑酒也想不到該怎麽解釋,她就是本能地伸出了手,誰能想到溫季瓷也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。

“怎麽你能看傷口,我就不能了?”

溫季瓷的手還圈著桑酒的腳,也沒移開,給了宋佑找回場子的理由,他指著這活生生的證據。

“你倒是把手放開啊。”

宋佑這次沒敢伸手上前,他怕自己的手沒靠近,又被打了。

這樣的處境,簡直讓桑酒處在水深火熱之中,她差點窒息了,力氣一回來就迅速把腳縮回來。

溫季瓷沒拉著不放,慢條斯理地松了手。

“桑酒是誰的妹妹?”

溫季瓷拒絕的意味非常明顯,簡直是紮心,他的意思是讓宋佑別亂攀關系了,然後仗著認識的關系,動手動腳。

宋佑竟無力反駁,得,敢情桑酒就只能是溫季瓷一個人的妹妹。

“以後註意一下。”

溫季瓷的態度理所當然,連桑酒都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來,她差點忘了,就算是生病中的溫季瓷,那還是溫季瓷啊。

宋佑還想說些什麽,但他又想到是因為他犯了錯,把溫季瓷連夜叫到了分公司,才出現了現在的意外,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句。

“桑酒是你的玩具嗎?占有欲這麽強。”

向來自詡是情場高手的宋佑,第一次在溫季瓷身上栽了跟頭,事後知道真相的他簡直捶胸頓足。

一般有人暗自交往都不會逃過宋佑的眼睛,溫季瓷和桑酒這兩人竟然墮了他一世的英明。

要不是因為溫季瓷這二十七年的清心寡欲,要不是他沒料到溫季瓷第一次出手,就能對自己的妹妹下手,要不是……

反正現在宋佑沒能理解溫季瓷和桑酒的關系,他索性眼不見為凈:“我去拿桑酒的藥,懶得理你們。”

宋佑走出門口桑酒才徹底松了一口氣,她小小地瞪了溫季瓷一眼:“該註意的人還有你。”

溫季瓷輕聲笑了,不反駁,也不應聲。

溫季瓷出車禍這事瞞得了溫行知他們一會,卻瞞不了多久。當天下午溫行知和桑玫就收到了消息,立即來了醫院。

第二天也是一樣,溫家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前來探望。

溫季瓷接下來住院的這幾天,幾乎沒讓他找到和桑酒獨處的機會。

桑酒就在一旁乖乖地站著,她了解溫季瓷,時刻關註溫季瓷的一舉一動,自然能看得出他的情緒變化。

她膽戰心驚地看著,用眼神不斷暗示溫季瓷。

桑酒真怕溫季瓷忍著忍著就變態了。

在溫季瓷即將忍到耐心耗盡的時候,終於可以出院了。

而出院的當天桑酒突然被叫到了公司,先前她拍了一支口紅廣告,是高口碑的小眾品牌。

迪奧官方微博也放出了由古莎代言的口紅廣告,迪奧在這個時候放出廣告只是偶然,卻沒想到引起了網友的熱議。

桑酒和古莎在片場時,就頻頻傳不和,如今又代言了不同品牌的廣告,網友自然將她們放在了一起對比。

因為古莎出道早粉絲基數龐大,廣告一放出,網上全是一水的誇讚。

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,之後的風向卻徹底逆轉,一面倒向了桑酒。

那些只看到評論的網友都難以置信,他們特地慕名前去,將兩支廣告找出來,進行對比。

沒想到,古莎的確不及桑酒。

桑酒的廣告中,她烏發紅唇,港風的妝容加上冷色調的肌膚,仿佛一副精美至極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。

各式口紅塗上桑酒的唇,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。

動人心魄。

“這真的是桑酒嗎?平時只見過她的淡妝,如今化了濃妝,簡直讓人一見傾心,我好像戀愛了。”

“我記得這是桑酒第一次代言品牌吧,她的長相我幾乎可以吹爆。”

“雖然不太厚道,古莎和桑酒這麽一比,高低立下,還偏偏都是口紅廣告,搞得我都不想買迪奧,想買桑酒代言的這款了。”

古莎在迪奧的廣告中,美則美矣,和桑酒一比,卻多了幾分匠氣,和桑酒骨子裏渾然天成的氣質放在一起,更是被蓋過一頭。

就像是任何人都能通過努力變成古莎的樣子,桑酒這樣的氣質卻是與生俱來的。

古莎的廣告和桑酒前後腳放出,不是他們的本意,可沒想到硬生生被桑酒搶了風頭。

古莎的工作室立即大肆買了古莎艷壓桑酒的通稿。

當古莎看到網上的討論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一會了,她雖然被桑酒壓一頭心中不舒服,可她更不想因為自己關系得罪桑酒。

得罪桑酒不就是得罪了溫家,溫家對她的好感度不就下降了嗎?

“裴姐,讓公司別再繼續拉踩桑酒了。”

古莎的經紀人更是奇怪,桑酒到底做了什麽,至於讓古莎讓到這個地步,放在以往,古莎根本不會允許別人爬到她頭上來。

為了讓裴姐別再拖後腿,古莎只能說出實話。

“你知道桑酒是誰嗎?溫家那個被保護得極好的小公主,就是她!”

裴姐這下怔住了,她終於明白了古莎態度轉變的原因。

而古莎又不能違背公司的意思,親自把自己的臉往地上踩,她只是象征性地點讚了桑酒的微博。

她想著之後她也能借著賠罪的機會去一趟溫氏集團了。

原本公司把桑酒叫過去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,沒想到古莎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,讓事情逐漸平息了下來。

從公司出來的時候,天色已經暗了。

因為這樣的事情錯過了溫季瓷相處的機會,桑酒都覺得好笑。

在回家的路上,桑酒突然意識到一件事,出院後她好像也沒和溫季瓷獨處過。

明明他們已經差不多確認了關系,可住院期間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和溫季瓷說說話。

現在工作上的事情又絆住了她的腳步,這麽一想,她和溫季瓷算不算最悲慘的情侶了。

桑酒想著想著,突然輕笑出聲。

很快,桑酒的車子停在了琴水灣前面,她還沒下車,轉頭就透過窗戶,看到了溫季瓷的身影。

樹影幢幢,溫季瓷修長的身影立在院子的路燈下,交織出各色微光。

桑酒的心猛地一跳,眉梢難掩笑意。

“我哥哥出來接我了。”

車子一停穩,桑酒就打開車門下了車。

溫季瓷一眼就認出了桑酒的車子,當車門打開時,桑酒的腳落了地,溫季瓷註視著她。

深青色的夜空下,桑酒嘴角漾著笑,朝他小跑而來。

氣息微促地在溫季瓷面前站定,溫季瓷看著桑酒的眼睛,微微恍神,明明每天都能見到她,又仿佛隔了一個世紀才相見。

溫季瓷嗓音低沈。

“爸媽在裏面。”

溫行知和桑玫已經在裏面等他們了,原本是要去溫宅一同吃晚餐,但他們顧念溫季瓷剛出院,開車來了琴水灣。

雖然溫季瓷沒有明說,但桑酒總覺得她聽出了溫季瓷聲線中隱藏的怨念。

桑酒暗自發笑,門的旁邊就是落地窗,窗簾浮動,隔著一層玻璃,溫行知和桑玫就坐在那裏。

而桑酒和溫季瓷就站在外面對視,仿佛是在秘密即將曝光的前一刻。

桑酒心下一緊,她提起步子,假裝若無其事,想越過溫季瓷,徑直走進別墅。

但是經過溫季瓷旁邊時,桑酒突然玩心一起,她的腳步一停,纖細無骨的手停留在溫季瓷的手邊。

下一秒,桑酒把手塞進溫季瓷的手心,輕輕地捏了一下。

一顆心忐忑上下,像是在明目張膽地在父母面前拉住了哥哥的手。

不過,桑酒的膽量也只到此為止了。

桑酒仰頭看向溫季瓷,視線只落在他身上一瞬,她勾了勾唇角,安撫了一下溫季瓷煩躁不安的心。

剛等溫季瓷反應過來,桑酒就已經進了屋,空氣中只留下了若有似無的玫瑰香氣。

一聲輕笑,低低啞啞地落進夜色中,愉悅的尾調在春夜中潺潺漾開。

溫行知和桑玫坐在餐桌的另一側,如同一次平凡的家庭聚餐,他們不知道桑酒和溫季瓷已經多了一個秘密。

“我去拿瓶汽水。”

桑酒總覺得溫季瓷的視線始終縈繞在她的方向,她沒溫季瓷這麽厚臉皮,臉不自覺地發燙,借口去拿杯冰飲料。

“別喝太多。”

桑玫勸了一句,也沒多勸。

冰箱離餐桌有一小段的距離,桑酒快步走了過去,冰箱門一打開,微涼的冷氣迎面而來。

桑酒臉上的熱度稍許退了,還沒等她徹底放松下來,身後突然覆下了一道陰影。

溫季瓷從後面走過來,手搭在門上,修長高挑的身形擋住了落下來的燈光。

光被遮住,只留下極細的一道窄光,

而桑酒和溫季瓷之間,只餘幾寸的距離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
溫季瓷是不是瘋了!

桑酒心神一凜,她驚訝溫季瓷竟然有這麽大膽子,她連呼吸聲都放輕了。生怕一出聲,就驚擾到了不遠處的溫行知他們。

溫季瓷倒是神態自若,只是對著笑。

隔著短短的距離,溫行知和桑玫的說話聲隱約傳來,落進桑酒的耳中,都變成了碾磨耳朵的雜音。

冰箱門仍舊開著,一道窄窄的門勉強將兩人的身形擋住。

只需要外面的兩個人一回頭,一轉眼,就能發現其中的不對勁。

桑酒失去的力氣緩緩回覆,她彎起手肘,朝溫季瓷輕撞了一下,示意他快點讓開。

溫季瓷似乎毫無所察,桑酒迫不得已偏頭看他。

一雙溫柔又孤傲的眼睛,望不見其他,只剩下了桑酒。

仿若無聲的默片,溫季瓷身上的清冷氣息,一層又一層地包裹住她,她開始慌了。

若是在這裏待得太久,桑酒難以保證,她和溫季瓷的關系會不會被發現。

桑酒剛想再警告一次溫季瓷,他驀地傾過了身子,桑酒這下慌得徹底,整個身子完全僵住。

下一秒,溫季瓷的嘴唇不經意擦過她的側臉,移開的那一剎那甚至在耳旁停留了幾秒,

不管不顧地在桑酒的臉上點上了火。

前面是冰,後面是火。

一陣陣地燒著,斷斷續續地不得安生。

桑酒差一點就迷失在溫季瓷給她營造的假象中,仿佛此時此刻只剩下了他們兩人。

溫季瓷的話打破桑酒的幻境。

“好好的,發什麽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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